童年的第二喜•打猪草

早晚太阳升起、下落的时候，阳光还不炽热，草木未蔫，背上背篼拿起弯刀，去打猪草。

(资料图)

猪草比牛草讲究：牛草是各种草都可以，只要没有毒，老嫩皆可，牛自会选择嫩的能吃的吃，剩下的当垫草，睡卧时隔牛粪牛尿，后与牛粪牛尿杂糅后变成耕种的肥料；猪草有要求，主要是几样——菜地里的鹅蓝草、打破碗花藤、鱼秋膳，土边上的蒿蒿、猫尾巴、蒲公英，田坎上的蹄麻叶、水麻叶、蒿朵，还要嫩，老了菜刀不易砍碎，煮熟了，猪也不大吃。

猪食大部分是野生的猪草，伴以红薯、洋芋，哪类居多视季节产出，伙同煮熟后，舀一葫芦瓢包谷面搅进去，这是猪的营养物。秋冬季喂肥猪，猪草长得慢了，换地里种的蔬菜当猪草，红薯或洋芋增多，包谷面增加，猪开始了好生活。

打猪草不适合约同伴。家家喂猪，打猪草的人多，像牛草一样天天处处有人割，又不像牛草那样随处长，分片割。猪草多长在杂草少和土壤松的庄稼地里，或是润湿的田坎上，散落各处，有了同伴，实际是把预定的猪草地域和数量让出去一半。

弄柴需去离村远的地方，土坎高，不适合种植的坡沟多，这些地方长柴。猪草宜在村子附近的肥沃地里长，在村子周围土地间转悠，寻找昨天被漏割的和今天刚好长到可割的。遇到一片好的，一个人可以不慌不忙仔细割，有同伴争，只好以多为准，不免割坏猪草。聪明的同伴，以快为谋，几下子割拂一片，等到没猪草了，同伴去寻新的，自己回头仔细割刚才乱割占据的地盘，猪草要砍碎的，被损伤的猪草没有妨碍。这会造成同伴间的不快，甚至相恶。

为了避免不快，同伴间相互不约。遇见了，搭话后隔远些。不愿分开的，凑合一起，想着下次如何避开。

有一点得注意，要防太聪明的人，免得被偷走猪草。邻居有个小两龄的，时时愿意跟在身后，以为是小孩子找伴呢。有一次前后说着话回家，不经意间往后看，发现这孩子正从背后的背篼里抓起一把猪草往其背篼里放，惊讶的不得了，还可以这样。后来自己回敬几次，但终究不是对手，且做起来偷偷摸摸、战战兢兢，很不喜欢，只好尽量远着了。

相对弄柴，母亲对我打猪草的期望值高些，有意无意检视背篼里的猪草数量。春夏季农活儿多，母亲腾不出手打猪草，而猪不能挨饿。被检视得多了，生了发奋心，问上年长的人，跟着到山巅里的包谷地割。由于山高路远，很少人来，贫瘠的包谷地里，蒿蒿成片长，割上半天，得一大堆，够母亲高兴地跑一两回背回家，管猪吃好几天，心里快活极了。

喜欢打猪草，在自由自在，各处走走看看，顺手做点活路。母亲的检视里，从来没有必须二字，仅在检视里放点希望，没有压制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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猪与猪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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